倒也……行吧。
轉眼到了六月,沈老爺的最后一波兒孫也除服了,沈聿也接到了吏部的行文,命他回京復任。
本來家里要忙碌著收拾上京的東西,但因安江進入雨季,江上風大浪急,沈聿便發話再晚十日動身。
所以除了爹不見了以外,懷安覺得家里一切都井然有序,并沒有什麼不同。
沈聿似乎心情不錯,免了他幾日功課,讓他將自己的玩具、畫冊、各樣不讓別人碰的寶貝收好,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搬回了東屋,留下懷安一個娃對著一盞孤燈發呆,好不凄涼。
次日,果然又是陰天。
鉛云低垂,大雨傾盆,密集的雨點砸在房檐瓦片上劈啪作響,在檐下匯聚成一道道瀑布。
懷安盤腿坐在窗前,用蕭瑟的背影對著忙碌的丫鬟們。
沈聿夫婦一前一后來到西屋,一些要緊的邸報和書信不能假手于人,要親自處理。
懷安回頭看看爹娘,娘親穿一件蜜合色的短衫小襖,下面是一條玉石藍的馬面裙,老爹一身元青色的直裰,頭發用簪子挽在腦后,顯得閑適隨意。
不知是不是換下了素色衣裳,兩人的氣色都不錯。
見一向鬧騰的兒子沉默寡言的坐在榻上,安靜的嚇人,沈聿不禁擔心:“今天這是怎麼了?”
怎麼了?懷安也這樣問自己,他好像是患上了開學恐懼癥。
兩年多以來,雖然也要讀書,但畢竟是在家里,又仗著年紀小,經常撒個嬌賴個床,或者偷懶耍賴去找趙盼玩,一想到進了京城就要被送進私塾,起早貪黑、風雨無阻,他一個頭有兩個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