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家既然是通家之好,這也在常理之中,可許聽瀾向來謹慎,尤其是家里的人手,寧缺毋濫。可以少一點,也可以粗笨一點,但務必是底細干凈的。
于是她婉拒道:“芃兒在來京前就已經斷奶了,眼下家里人手充足,帶得過來。”
顧氏也不再強求。
這一場為沈聿接風的宴席從午時喝到未時,席上的人醉的東倒西歪,沈聿和鄭閣老尚還能走路。
天朗氣清,午后的陽光溫暖明媚。
沈聿稍稍解了酒勁兒,一家人便要告辭離開。鄭遷親自將他們送到門口,眼看著許聽瀾帶著懷安、芃姐兒上了前頭的馬車。
沈聿酒后話多,拉著老師的手,長聲嘆道:“自我入朝以來,恩師規勸我的言行,傳授我治國理政的道理,師恩似海,實在無以為報……”
鄭遷似笑非笑的看著他:“明翰,你醉了。”
他這樣說著,其實腳步也有些虛浮,鄭府的家人虛虛扶著他。懷銘跟在父親身邊,許聽瀾則帶著年小的一雙兒女坐在另一輛馬車上。
車輪碾過青石板地,轉出胡同上了東長安街,避開川流的人群緩緩前行。
許聽瀾抱著牙牙學語的女兒,指著車窗外后退的風景教她說話:“綠樹、馬車、黃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