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提到沈聿面對倭寇臨危不懼,帶領守城軍民苦撐七日的過往,不住唏噓:“老夫還是從鄭閣老口中聽說了這件事,驚得夜不能寐,實在是太險了。”
沈聿反而淡然笑道:“是啊,那一戰尤為慘烈,最終驚險獲勝,全賴全城軍民守城的決心,以及趙知縣守土有方,下官不敢貪功。”
鄒應堂聽他提及趙淳,神情微微有些遲疑,但終究什麼也沒說。
沈聿捕捉到上官的表情,但他并不知道哪句話出了問題,又不好過多追問,略坐了片刻,便告辭回到翰林院。
翰林院也在東長安街,與禮部衙門緊挨著。
進門頭一進,是七開間的廳堂,是翰林院學士以及侍讀、試講學士的值房,門前一顆巨大的老槐樹,參天蔽日,十分粗壯,要兩個成人才能合抱。蓋因國槐被視為公卿大夫之樹,喻示為國培養棟梁之材,所以翰林院、國子監等地多有種植。
回到值房,見到了昔日同僚,侍講學士曾繁、侍讀謝彥開、侍講陸顯。
四人相互見禮寒暄,互道安好。
“明翰,你清減了不少。”謝彥開道。
提到這個,沈聿斂笑做哀痛狀。國朝重孝道,無論沈聿對沈老爺有再多的不滿,都必須為他養老送終,對外要表現的哀痛悲切,否則就是孝道有虧。所以在回京之前,他有意清減了幾斤,讓自己這三年的丁憂生活看上去沒那麼的……滋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