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沈聿也道:“母親日夜操持家務,教養我們兄弟長大,勞累了一輩子,聽瀾與我商量著,等過幾個月隔壁的宅子完工,將她接來身邊奉養,兒孫繞膝,頤養天年。”
陳充點點頭:“如此甚好,只是難免舟車勞頓。你遣妥帖之人回去,務必將她們平平安安接上京來。京城不比老家宅子軒敞,我這莊子平時也不用,你得空就送她來住上一住,山明水秀,能讓她心情愉悅一些。
沈聿恭聲道謝。
陳充擺了擺手:“只要你們都好好的,我就放心了。”
沈聿眼眶一熱,眨了眨眼,看向地上的磚縫。
“甍兒在我這里很好,只是他家人新喪不愿意出來玩,我便叫小輩們不要強求。”陳充又道:“他喜歡鉆研軍械火藥,跟著我去了兩次軍器局,說長大要發明出最厲害的武器剿滅倭寇。
沈聿唏噓道:“他想為父母祖父報仇。”
“是啊……”陳充嘆道,“你回頭見了他,幫我勸勸他,要多把心思放在經史文章上,考不取功名,憑他有多麼經世濟用的學問,也沒有用武之地啊。”
沈聿點點頭:“我得空勸勸他。”
陳充又與他聊起了在安江縣遇到的倭亂:“你還沒到京城的時候,那位趙知縣就上了一道奏疏,彈劾南直隸兵部管轄不當,衛所缺額嚴重,老兵弱不堪戰,訓練廢弛,致使安江險些淪陷倭寇之手,百姓傷亡慘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