懷安中秋當晚在舅公家吃了很多很多很多的果子點心,又跟著哥哥姐姐們跑到街上瘋玩到深夜。提著兔子燈掛了滿身的糖果丁零當啷的回到家。
回來仍不睡覺,在床上蹦來跳去。
沈聿總覺得這孩子近來太興奮,容易樂極生悲。
結果一語成讖,第二天,懷安真的挨揍了。
但不是因為遲到,在懷安看來,簡直是無妄之災。
沈聿照例又早退回來。
許聽瀾事忙,家里人手不夠,芃姐兒到了可怕的兩歲叛逆期,情緒總是跌宕起伏,懷安又是個“人嫌狗不待見”的年紀,他趁著這幾天得閑,早早回來帶娃。
申時一下課,懷安就委屈巴巴的來到父母房里,伸出一只腫透了的左手。
都是親爹熱娘的,看在眼里哪能不心疼。
許聽瀾放下手中的算盤和賬本,將兒子拉到身邊來,不先問緣由,就讓玲瓏去拿消腫陣痛的藥膏子來。
回到爹娘身邊才感到莫大的委屈,懷安撇撇嘴,像是想哭,可是想想自己白天的經歷,又覺得慘的可笑,于是哭兩聲笑兩聲,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。
可把夫妻倆嚇壞了,許聽瀾忙摸著他的額頭:“不燒啊……”
待他緩了緩情緒,沈聿才問:“怎麼回事?”
“今天學對仗,先生讓我和陸淮分別做一句五言六韻的試帖詩。”懷安道:“今天外頭又刮風又下雨,陸淮便作了句:好風迎密樹,潤雨澤溪塘。”
沈聿點頭:“不錯,你作了什麼?”
懷安道:“我聽著風對雨,又應景,就跟著學,我作的是:晝日迎風起,夜晚聽雨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