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事并不需要沈聿過問,換言之,沈聿壓根也不擅長,過問不擅長的事叫做指手畫腳,他才不敢對妻子指手畫腳呢。
曾繁升任國子監祭酒,沈聿兼任司業,謝彥開代替曾繁接任王府講官。
這一人事變動令祁王有些無所適從。為了避嫌,京官不能隨意結交親王,曾繁一直是他最親近和信任的師傅,一旦離開王府,就幾乎不會再有什麼走動了。
好在謝彥開是個樂天派,為人豁達純粹,學問又好,每遇祁王心情煩郁,都能開解一二。
祁王也終于意識到沈師傅的注意力壓根不在自己滿屋子的贗品上,與之相處也就自然多了。
九月初九,重陽有隆師的習俗。祁王請沈聿、謝彥開及另外兩位侍講官員到祁王府,吃迎霜兔,飲菊花酒。
好菜好酒,桌上的話題卻有些沉重,京畿的旱災僅僅過去兩個月,中州、海岱兩省多個州縣又發水災,地方官員上書請旨賑災,內閣不敢票擬,上呈御覽。
祁王眉頭緊鎖:“近幾年是怎麼了?旱澇災禍頻仍,莫非真的上天示警,除了奸臣?”
沈聿勸道:“殿下不必憂慮,國朝幅員遼闊,不可能都是風調雨順的,要緊的是處置得當,不至生靈涂炭、激起民變。”
說起賑災,祁王嘴角掛起一絲苦笑,一口酒迅速飲下,喝得有些急,嗆得直咳嗽。
吳琦的貪婪是人盡皆知的,類似這樣的賑災款,保守估計要被他刮去一半,再與下面層層分贓。祁王到了這個年紀,自然懂得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,可是吳家父子把持朝政,將這池子水攪得渾濁的透不進一點光,就太過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