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遷嘆道:“你知道陛下不可能徹查此事, 即便是錦衣衛插手, 只要那三個市井流氓抵死不認,就不能奈他如何。”
沈聿道:“那敢情好, 學生也怕錦衣衛徹查。”
錦衣衛一旦插手, 祁王世子何時出現在何地, 身邊跟有幾人,幾時回府, 都會被查得一清二楚,他豈不真成了栽贓陷害。
“你……”鄭遷被噎了一下,蹙眉道:“這種事你也敢信口胡說?”
沈聿道:“吳琦親手遞上來的臟水,不潑白不潑。”
既然雙方已經撕破了臉,那就索性鬧起來,鬧得越大越好。皇帝庇護吳浚的兒子,那是看在十幾年君臣情誼,可一旦殃及到自己的子孫,那就另當別論了,即便不馬上處置吳琦,也會敲打他一番,讓他收斂一二。
鄭遷沒說話,轉到大案后坐下來,面色沉重。
沈聿接著道:“恩師不必過分憂慮,這次彈劾吳閣老的三位官員全都毫發無損,足可以看出端倪,吳閣老已是明日黃花,大勢將去了。
“是又如何?”鄭遷嘆道:“不是依舊牢牢把持著朝政麼。”
這段時間不但是吳浚感到挫敗,就連鄭遷似乎也覺得希望渺茫。
他以為內閣在自己手中平穩運行,至少可以在皇帝心中取代吳浚的位置,然而事實并非想象中那樣簡單,失去圣眷而已,距離丟官罷職依然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,這條溝壑近在咫尺,卻令人無從下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