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他耐下心來,蟄伏在雍王身邊等待時機,這一等便是三年。
終于等到皇孫出世,小閣老命他虛構“祥瑞”,這對于雍王來說,本該是一個絕好的機會,這件差事落在他的手里,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了。
起初他還擔心,雍王會否定他的提議,甚至懷疑他的成分,誰料雍王志大才疏,竟真被他糊弄過去。藩王無旨意不得回京,皇帝的態度再明顯不過,雍王今年不能回宮過年,恐怕日后也很難有機會再回來了。
至于他自己,芥子小官,當與不當又能如何?
……
轉眼到了冬至,數九寒冬的開始,需要過九九八十一天,才能熬的過去。
但今年的冬天尤其冷,冬至當日便下了一場大雪,天寒地凍,滴水成冰,街道上人煙稀少,順天府每天都會撿到幾個凍死街頭的流浪漢。
最怕越冬的其實不是老人和孩子,而是病人。
吳浚的妻子楚氏,如王太醫所言,到底沒能熬過這個冬季,迎著漫天大雪,撒開了丈夫的手。
老夫老妻一場,到了這時候,大抵不會大悲大慟,吳浚面色平靜,親手為妻子擦拭身體,穿好衣裳鞋襪,梳頭、擦臉、描眉,一如他們年輕時那般。
只是上了年紀,有了地位,便將這些事情撂下了。
“你瞧我,多年不做這些事了,笨手笨腳,慢吞吞的。”他對著妻子的遺容自嘲的笑了幾聲,顫抖著手撫摸妻子的鬢角:“待我安頓好兒子,就去陪你,你到時定要來接我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