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是方泰啊。”皇帝干裂的嘴唇一開一闔,喘息良久,方道:“去,去請太醫。”
方泰站在原地不動。
“真是日頭打西邊出來了,父皇居然會相信太醫。”
皇帝費力的側頭,殿門外刺目的白光之中,漸漸顯露一個黑色的輪廓,是雍王。
“父皇,”他的聲音極其柔和:“太醫已經來過了,父皇只是傷心過度,并無大礙,兒臣憂心不已,特意留下來侍奉父皇。
皇帝心中升起一陣不詳,可他枯木般的身體難以支撐起來,給這個逆子一記耳光。
他胸脅起伏,重重喘息,喉頭發出又悶又嘶啞的怪異聲響。
“父皇,稍安勿躁。”雍王道:“您有話盡管吩咐臣,臣會為父皇辦妥。”
皇帝死死盯著雍王:“你想……逼宮?”
雍王忽然朗聲笑了:“父皇說笑了,取回原本就屬于我的東西,怎麼能叫逼呢?”
“東廠、禁軍,全都叛變了,對嗎?”皇帝一針見血:“你是沒有這個本事的,是你的母妃和舅舅在京城為你謀劃布署,利用吳浚余黨人人自危的心理,許給他們從龍保駕之功,助你成事!”
“你母親的死也并非意外,她算好了時辰,用自己的性命換你回京發動宮變的機會,是也不是?”
雍王臉色煞白,面對如此精明的父皇,忽然有些膽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