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沉聲道:“他沒有犯錯,只是當著內閣閣臣、六部堂官的面,針砭時弊,說出了他的構想,陛下對他寄予厚望呢。”
許聽瀾一時沒聽出丈夫說的是正話還是反話,心都揪了起來。
懷銘調整心情,故作輕松的笑道:“娘,閩海并非書上寫的那樣,那里有山巒東海為屏障,獨居一隅,且土地肥沃,稻米一年三熟,漫山遍野都是荔枝樹……”
沈聿啜了口茶,茶盅“砰”的一聲蹲在榻桌上,顯然帶著情緒。
懷銘的話音戛然而止。
“你心里很清楚,這件事的本質并不是開海,你一個小小的翰林官,我不希望你卷入太深,把金鑄的前程給弄毀了。”沈聿道。
“父親,”懷銘反問,“換做是您在兒子的位置上,也會藏鋒露拙,置身事外嗎?”
沈聿嘆道:“我也是從你這個位置上過來的。銘兒,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,你還年輕,不該在此時嶄露頭角,閣潮洶洶,輕易就能將你吞沒。”
懷銘抬眸看看父母,他們是他從小仰視的人,如今他年過弱冠,身量已經比父親高一點點了,他一撩衣襟,慢慢跪了下來。
“父親,您說的對,”懷銘頓一頓,道,“這些話本不該由我來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