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都已經大好了。”她說著,步伐輕盈的轉了個圈:“不發燒了,也不做噩夢了。”
謝彥開松了口氣:“甚好。”
江南民風開化,謝韞近兩年時常一身男孩兒打扮,跟在父親身邊,幫他料理衙中瑣事。
隨著泉州開海,謝彥開大力發展絲織業,在平江等盛產生絲的府縣,絲織廠、棉紡廠如雨后春筍,省內其余州縣,也圍繞絲織行業興起了不少下游產業。
為了維護工商業的發展,謝彥開多次嚴令各府,耳提面命,除了朝廷規定的商稅以外,嚴禁胥吏騷擾商戶。
謝韞還在織坊聚集的州縣開了幾間私塾,招收紡工、織婦的子女入塾,千家萬戶的機杼聲配上朗朗書聲,一派欣欣向榮。
與此同時,清丈田畝的工作還在繼續,南直隸畢竟承擔著天下三成的稅收,“清田均賦”尤為重要,可是這一政策到了平江府,根本推不下去,即便現任平江知府換成了人人談虎色變的趙淳,也無濟于事。
一個月前,謝韞陪父親巡視平江,實則是親自坐鎮,協助趙知府強行清丈田畝。
說來也巧,行轅物品雜亂,謝韞頑皮之心頓起,溜進父親的簽押房想偷回自己的短銃拿去玩。
忽然聽見有腳步聲傳來,她便捧著短銃躲在了書架后面。
只見父親和一名巡撫衙門的參議進屋,兩人拿著算盤賬冊低聲討論著什麼,那名參議似乎想向父親行賄,兩人發生了幾句爭吵,父親抬腳準備出門叫人。
電光火石之間,那人忽然從靴中拔出一把火銃,朝著謝彥開開槍,子彈擦破了手臂,謝彥開驚慌躲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