閨中議親,都少不得提到他。
我出身望族、母族顯赫,才能在眾女郎中脫穎而出,成為宋耀川的妻子。
「你還年輕,或許你該走了,不必陪我們吃苦。」他說。
我知道,他在試探。
我沒回答。
他又問:「李師傅說,他不是看重你的家世,而是看重你,才肯教我。你如何認識名震天下的刀客?」
這個問題,我回答了他。
我說:「他女兒快要病死了,是我治的。」
「你擅醫。」
陳述,因為他的右手,現在拿得動筷子,是我針灸的結果。
「我還善繡。」我說。
他笑了下。
很淺的笑,似微風吹過湖面,細微漣漪。
這是他受傷回來,第一次微笑。
朝中大事頻出,北狄王庭又騷擾邊疆。代替宋耀川的大將,被北狄人刺殺了,朝廷為此很苦惱。
皇帝更記恨宋耀川,認定是他私通賣國,養肥了北狄人。
除了邊患,也有朝中大臣貪墨。
萬景胡同的日子,慢悠悠往前過。
宋耀川耐得住性子,每日練習左手拿刀、右手復健。
我在茹竹堂后面開辟了一小塊菜地,他說丫鬟婆子翻地不深,種不好,親自替我翻了一天的土,累得一身汗。
這天開始,我們傍晚時候會在胡同外面散散步,閑聊瑣事。
家里有田地鋪子,我們吃喝不愁,只是親朋都疏遠了我們。
端陽節后,他的右手拎得起八斤的短刀。
婆婆很高興,要帶著我上山還愿。原本三弟護送的,他臨時被同窗叫出去玩。
同窗家有個胞妹,生得珠圓玉潤,活潑開朗。婆婆叫三弟趕緊去,別耽誤時間。
護送一事,是宋耀川自己接過去的。
他說:「我送娘和橙兒。」
婆婆更開心。
然而上香那日,天氣極其悶熱,婆婆早起不太舒服。
我說不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