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轍在宮道上轆轆而響,車上的徽號醒目,是攝政王趙奕的馬車。
能在宮里行車,有此殊榮的,鳳毛麟角,趙奕便是其一。
馬車悠悠而過時,車簾子隨風擺動,晃出個眼熟的人影來。
是崔青青。
她面上嬌羞,卻是不悅,別過臉去,不肯看趙奕。趙奕抬手,扣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自己。
隱隱有調侃戲謔的男聲傳來:「還生本王的氣?」
崔青青嬌嗔道:「我還在忙公事呢,人前你也不收斂些!」
趙奕笑著將崔青青攬入懷中:「本王餓了,怕會忍不住,要吃了你……」
再往后,馬車行得遠了,一字也聽不見,再多,我也不敢聽了。
真是同人不同命,明明是兩部的事兒,有人能談情說愛,有人卻只有干不完的活兒。
20
到了永安樓,掌柜的便出來迎我,我同她要了只燒雞,又問她:「勞掌柜帶的東西,可帶來了?」
錢添添笑得大方爽朗:「來了來了,西北的燒刀子。」一面說,一面從貨架上把酒拿來給我。
我給她遞錢,她萬不肯要:「多虧了林大人給西北那邊去信兒,我兄長才能回京見我那重病的老娘。」
我搖頭,道:「你家兄長是為國才負的傷,外祖母雖治軍嚴明,可法理不外乎人情,讓他回京,是應該的。
我將算好的銀錢放在柜臺上,轉身便走,迎頭撞上了張文鳶和許蘭衣。
兩人衣著華麗,我卻只著了一身常服,頭發簡單束了,同她倆一比,確實素得厲害。
許蘭衣還是先前那股子愛惹事兒的模樣:「盧昭寧,當了女官,就這般目中無人嗎?」
我看她,她繼續道:「成日在朝堂上,拋頭露面,跟男人爭來辯去,不怕往后嫁不出去?」
我笑了,問她:「不知你口中的男人,有沒有你爹許侍郎?」
許蘭衣圓目一瞪,怒道:「盧昭寧,你敢辱我父親?」
我懶得廢話,將手里的東西都擱在柜臺上,說:「打一架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