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陣子我經常能吃上他開的小灶。
晚上有時留得晚了,他就送我到宿舍樓下。
依舊踩著路燈,只是這次我們不再錯落,而是并肩。
組里的學姐學長有時打趣,“等論文見刊了,把你們倆一塊兒寫一作上去吧,就當咱們隨禮了。”
我來不及反應,是澄清還是默認。
許存站起身,從桌上隨手揀兩顆與我吃火鍋送的清口糖扔在大家桌面上,道:“喜糖。”
他動作隨意也坦蕩,讓人不知是否在開玩笑。
我將頭深深埋入浩瀚繁冗的數據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項目結束后我們各自回到自己的軌道。
如兩輛列車,短暫交錯后反向離開。
我保研本校,他直接決定跟著導師一路念完博士。
我們的聊天框至此仍只有一句系統提醒。
但從那次之后,許存的朋友圈開始更新了。
他偶爾會發天邊的云或是霞,也發路上遇見的小狗,或是與同門發生的趣事。
我每條都看,卻要特意等到我與他共同的師姐或是高中同學點過贊了才敢點。
好像這樣混在人群中,就能掩藏不一樣的心思。
我麻痹自己,我們只是昔日同學,再說親密點,是舊友。
我不斷提醒自己,別越界了,到此為止就好。
可心底有另一個聲音嘲弄,你不過是揚湯止沸罷了。
13
搬家那天,許存在朋友圈發了一張照片。
師門聚會,慶祝他成為最年輕的畢業生之一。
他安坐在正中間,臉頰被抹了蛋糕,額前碎發也沾了,眼里閃著碎光。
十二月的首都夜寒風刺骨,那年的初雪格外大也格外早。
工作第二年,我從原公司離職,又被租房中介騙了。
約定好的入住日,房間卻已經被一對情侶霸占。
我連人帶行李被扔出來,在路邊被凍到手指僵硬渾身發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