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夜飯桌上,我被安排坐在陳澤野左邊,他并不在意,也不怎麼說話。
餐廳里只有母親故作親熱的招呼,越發顯得他像個外人,我覺得不妥,便在桌下踢了踢母親。
結果陳澤野突然頓住筷子,轉頭看了我一眼,而后把右手邊的西芹蝦仁換到了我面前。
我這才后知后覺似乎是踢錯了人,臉頰霎時紅透,又驚訝于他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口味,胸口涌出些些熱意。
等到陳澤野離開母親又要我去送的時候,便沒有了上次的緊張,主動揮著手說“路上小心”。
他發動汽車,眨眼間便駛出很遠,只留下一句“新年快樂”散在長夜的風里。
那天之后陳澤野回家的次數多了些,但都只是來同陳河談事的,很少留下吃飯。
但每次我被母親逼著開口邀請時,他都會答應,飯后還會問起我在學校的情況。
我猜測他的心思,主動表示不會在外攀附陳家,他微怔了下,第一次同我說了很長的句子。
“懂進退知輕重是很好,但凡事過猶不及,不要輕易暴露自己的底牌,更不要隨意去揣度旁人的心思并自以為是地下結論。
字字句句如鞭,抽得我臉上火辣辣得疼,又難以自控地看向陳澤野,心潮翻涌。
深沉寡言不動如山,卻又有著極強的洞察力,似是能一眼看透人心。
后來我也曾反復思量過,敏銳如陳澤野,是否知曉我愛他。
4
變故發生在我二十歲生日之后。
似是默認我終于長大成人,陳河開始展露出他按捺已久的爪牙。
最初他只是隔三差五地來我房間,以要求我拉琴為他緩解壓力為由。
我十來歲時母親認識了一位小提琴老師,男人為了討好她,主動提出要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