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澤野頓住手,緩慢站起身,似乎是真的疑惑。
“她為什麼要生氣,你同我怎麼樣了嗎?你在這里只是為了你的母親,與我并無關系。”
“就像你當初離開,也只是因為怕了倦了或者有了更好的選擇,不是嗎?”
他語聲慢而重,一字一句咄咄逼人,可緊緊注視著我的目光,又讓我生出他在惶然期待著我能否認的錯覺。
只可惜我還來不及分辨,他就已經收回眼,坐到沙發上,抬手示意我開始演奏。
我機械地拿起琴,暗自掙扎著是否要對他說出真相,心緒翻涌間錯了好幾個音。
他不可能聽不出來,卻只是迅速起身回了臥室,沒再看我一眼。
“你母親的事我會安排,但要等到訂婚以后。現在,你可以走了。”
隨著房門的關閉,客廳徹底安靜下來,猶如空曠的荒野,短暫被月光照亮過后又陷入了黑暗。
明明是陳澤野趕我走的,卻好像是他又被我拋下了一樣。
6
肖一鳴見我回了會所,驚訝地嘖舌,“你怎麼連夜被掃地出門了?”
我聳聳肩,“是啊,誰讓我學藝不精呢。
“老祖宗說過男人皆薄情,好看的男人更甚!且以色侍人總難長久,色衰愛弛最是悲涼。”
……
就分開這麼幾天,他這是挑燈夜讀了多少雜書啊?
“你也是個好看的男人,不也癡情多年嗎?況且你對我的‘色’是不是有什麼誤解?”
我長嘆口氣,看向沙發旁的落地鏡。
其中之人粉黛未施,眼睛大而無神,下方掛著兩片大大的黑青,眼角已生出了淺淡的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