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肖一鳴快步跑來,將我抱進車里送到了醫院,冰冷的儀器在我身上游走,有尖銳的針頭刺破皮膚,我才緩慢地回神。
聞到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,而非濃重到刻入夢魘的血腥味。
醫生低頭寫著病例,“出血已經及時止住了,但檢查出病人患有子宮肌瘤,建議考慮手術。還有,我看病人之前流產……”
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撞開,陳澤野跌跌撞撞地闖進來,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我,“流產?”
我驚慌起身,才到一半又重重跌回去,被肖一鳴伸手扶住,匆忙對著他使了個眼色。
拜托,絕對不能讓陳澤野知道那件事!
肖一鳴皺眉,不贊同地看向我,最終還是將我抱進了懷里,用行動做出了回答。
病房瞬間安靜下來,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稀薄。
陳澤野急促地喘息著,猶如腐朽的風箱,到達極限后驟然破裂,竟生生噴出一口鮮血來。
追著他跑進來的方舒嚇得驚呼出聲,看向我的目光像是淬了毒,再也不加掩飾。
醫生診斷陳澤野是急性胃出血,迅速給他安排了手術。
我由肖一鳴扶著,躲在手術室外走廊的拐角處等了兩個多小時。
直到全身都被風吹到冷透,雙腿也顫抖到站不住,陳澤野才被推出來,由方舒陪著回了病房。
自始至終,我連上前關心一句的資格都沒有。
而這,就是我與陳澤野之間的距離。
7
肖一鳴充當我的眼線,在觀察幾次終于確定方舒暫時離開之后,我才得了機會去探望陳澤野。
他仰面躺在病床上,微闔著眼,唇角些微干裂,下巴已長出新鮮的胡茬。
方舒顯然不擅長照顧人,又或者根本做不慣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