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彎腰,撿起地上的鞋盒用力甩了過去。
「姚恬,我真后悔認識你,如果可以,真希望那年你被程若晴打死在胡同里!」
下一秒,尖銳的鞋跟狠狠地砸在我腦袋上,溫熱的血流淌,卻怎麼也融不掉身上的寒冷。
姚恬就這樣一步步消失在我的視野里,一步步消失在我的生活中。
18
舊人去,新人來,我成了季書硯的情婦,從此,世界里只剩下他和沈麗珠。
去星海灣辭職那天,茉莉酸溜溜地說:「呦,從良了?從小姐變成二奶,下一步是不是就奔著季太太的方向努力了?」
我被她當眾戳破,難堪地低下頭。
現在的我像什麼?沈麗珠?宋嵐?不對,我還不如這兩個人呢,最起碼沈麗珠開始是被騙的,而宋嵐從頭到尾都豁得出去,敢做敢認。
啊,我只是我自己,一個又當又立的自己。
領班倒沒說什麼,心平氣和地把這個月的錢結算清楚。
有時候我挺佩服領班的,變臉比翻書還快,上一秒還兇神惡煞地訓斥小姐不懂規矩,下一秒就和對方噓寒問暖嘮家常,就像現在,即便我從今往后再也不會踏進星海灣半步,她依然對我笑臉相送:「認識就是緣分,祝你未來一切順利。
后來我才明白,她在風塵場所摸爬滾打多年,見多了浮萍聚散,早練成了一副鐵石心腸和玲瓏心思。小姐這個群體對她而言,無論是可憐的還是可恨的,都是用來掙錢的,無非今天這個上岸,明天那個下水,沒什麼不一樣。
包括后來的我,起初在季書硯身邊還會感到別扭,尤其是他起身去陽臺接老婆的電話時,這種別扭的情緒被無限放大,好像一座無形的大山把我壓得喘不過氣。慢慢的,時間久了,這座大山就憑空消失了,甚至逛商場遇見季書硯一家三口從餐廳里出來,我也能面不改色地與他們擦肩而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