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把紗屏撤去吧。」
我露出臉看著她,她也偷偷看了看我,見我緊盯住她不放,下意識別過頭:「夫人……夫人總看著小的做什麼?」
我失笑:「你寫書時那樣大膽,勸閨閣女兒不尊父母之命,不聽媒妁之言,怎的這會兒倒又膽小起來了?」
女先生愣了愣,旋即指著我道:「你……你都知道?」
「我不單知道,我還看過。」我想起江菀沉迷于其中無法自拔的那些書籍,很好奇她為什麼這麼寫,「你可知你的書,害了多少無辜女兒家?」
女先生聽聞,登時惱羞成怒:「那怎麼是害她們?我都是為她們好。生在這個時代,她們貴為千金小姐又能如何?還不是當個傀儡,任由旁人擺布?同樣身為女子,我不愿她們盲婚啞嫁,給人當牛做馬潦倒過一生,寫書勸她們做自己,勸她們志存高遠,勸她們勇于追求愛情,我有錯嗎?害死她們的不是我,而是這吃人的封建禮教!」
我取過手邊書來,翻開其中一頁,推到她的面前。
「你勸她們不尊父母之命、不信媒妁之言,只為自己一念,執著于兒女私情, 卻沒寫她脫離父母、舍家離鄉后的日子該如何過活, 也未曾告訴她們無媒茍合之后,該如何應對外面的閑言碎語。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女先生張口結舌,好一會兒才狡辯道, 「那……那我也寫了女子在世,不必要做攀緣的凌霄花,大可以野心勃勃,運籌帷幄;我也寫女子不顧嫡庶有別, 為家國大義,半生嘔心瀝血。你們不能只看情愛, 也得有雄心大志啊。